华东二级人民英雄慕思荣

田荣

    慕思荣，生于1919年，荣成市斥山东慕村人。

    他家境贫寒，幼年时给地主喂猪，赶骡子。11岁到威海卫一个饭馆当跑堂的小伙计。

1938年7月，十九岁的慕思荣放弃了跑堂的工作，自愿参加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三军。先后当过通讯员和警卫班长，他所领导的班，被团部授予“刺杀模范班”，慕思荣荣获“模范班长”称号。1939年2月，慕思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经过抗日战争的锻炼和考验，慕思荣已成长为部队的连级干部。1945年11月，他任胶高（胶县和高密）支队三连连长。当时，被国民党军收编的伪军盘踞在高密县城，这帮家伙无恶不作，经常到河崖、王家庄一带抢粮、糟蹋百姓。为救民于水火，1946年4月，在王家庄战斗中，慕思荣率连猛打猛冲，攻占了王家庄，歼敌30余人，毙敌大队长刘学理，迫使敌人撤退到十几里外，再也不敢出来骚扰。

1946年6月，在胶高战役中，已是作战参谋的慕思荣带领战士小王，利用夜色插入敌群，摸清情况后，发现东西两边都有敌人，他就东一枪西一枪的射击、扔手榴弹，使敌人更加混乱，产生错觉，互相打起来。有一个敌人冲上来，枪口对准慕思荣的胸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机智的闪过枪口，用枪托将敌人胶袋打开花，顺手夺过敌人的自动步枪，朝敌群猛烈扫射，消灭敌人40余名，俘敌19名，缴获轻机枪6挺，步枪10余支。是年7月，在大沽河战斗中，慕思荣指挥一个连，打退国民党军54军一个营的三次冲锋，掩护主力部队转移，战后受到上级的嘉奖。

1946年9月，慕思荣调到胶东军区任侦察参谋。他奉命率一个侦察班，侦察国民党交警第十总队和198师的布防情况。因当日是阴历八月十五，无夜色可利用，他们就化装成敌人，在铁路上抓捕了一个敌方传令兵，供出敌198师驻母猪河的布防。部队随即发起攻击，取得胜利。战后，慕思荣在胶东军区选举英模大会上，当选军区直属队甲等战斗模范。

1947年1月，因战争发展的需要，在胶东的人民军队奉华东野战军的命令，组建华野第九纵队，慕思荣任九纵司令部侦察科参谋。他多谋善断，机智勇敢，多次率小分队出色地完成侦察任务。

1947年4月，慕思荣奉命率一个小分队到白马关侦察敌整编11师的情况。他在龙王宫庄西北及太平镇附近设伏，先后抓获敌11师2名俘虏，供出敌情，从而保证了我军在白马关一带战斗的胜利。

孟良崮战役前夜的1947年5月11日，慕思荣接到侦察任务。要在24小时以内，查明黄叶山、界碑、马天崮三角地带敌整编74师的兵力部署。时间紧、任务急，他带领侦察班，急行军120里到达目的地。根据敌情的变化，他令一部分战士化装成为敌人送水的群众，一部分战士化装成敌兵押解着送水的“群众”，混进敌人阵地，俘获51旅和58旅敌人各一名，圆满完成了侦察任务。战后，上级为慕思荣记一等功。孟良崮战役后，慕思荣任华野九纵侦察营副营长并主持工作。

1947年6月，慕思荣率两个小分队在昌乐县东里店侦察敌整编25师的情况，捕俘敌30余名，缴枪8支，顺利地完成任务。在侦察敌整编11师时，他们涉水过河，不巧正遇15名敌人，将其全部缴械。其中6名敌人是师、旅、团级的军官。还俘虏一批工兵。他们把敌人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系全搞清楚了，所缴获的武器，可武装两个区中队。

1947年9月，为粉碎敌人对胶东的进犯，九纵必须掌握敌情的变化。为搞到进攻平度敌人的情报，慕思荣率侦察分队，在平度城东，抓捕敌人一名，发现敌情有变化，及时报告上级。由于他们情报准确，在道头反击战中，我军一举消灭敌166旅498团1700多人，打破了敌人的封锁，扭转了胶东的战局。

1948年9月，济南战役打响前夕，他率侦察一、二分队急行军200余里，进入济南市郊，抓捕敌人60余名。慕思荣摆沙盘，绘图表，把敌人的工事结构、火力配系、人员配备弄得一清二楚，为济南战役的胜利做出了贡献。

1948年10月15日，在淮海战役未打响之前，慕思荣就接到首长的指示到敌占区侦察任务。他们步行380里路，四天急行军赶到新安镇附近的小贤庄。翌日侦察分队捉到敌63军的一个俘虏，消灭了一股敌地方武装。从此，九纵队打开了在水网地带进行侦察的局面。接着，他们向高潭沟方向侦察，捉到敌100军的一个俘虏。第二天又捉到敌63军的一个俘虏。敌人的口供都是去新安镇接防。同样的口供引起了慕思荣的警惕。第三天，他们又捉到了敌25军和敌64军的俘虏，口供也都是去新安镇接防。这更引起了慕思荣的怀疑。第四天，他们到达了侦察目的地。俘虏口供与前一致。慕思荣又派人到新安镇侦察，确保敌人口供的真实性，得到进一步确认，证实了敌黄百韬兵团企图向徐州收缩。他将敌情立即上报。华野总部急令部队迅速展开堵截追击，及时将黄百韬兵团围歼在碾庄圩地区。此战慕思荣立了头功，他带领的纵队侦察一连记集体一等功。当华野九纵奉命阻击敌孙元良兵团时，慕思荣又率部插向孙兵团的侧后肖县以东的姚楼一带。其任务：一是查明孙兵团的后续部队和补给情况；二是监视徐州之敌的动向。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发现从徐州方向涌出了几股敌人。在侦察中，他们抓到了敌邱清泉兵团和李弥兵团的联勤部俘虏，从口供中获得了敌人要放弃徐州，沿肖永公路逃窜的情报，为华野首长调整作战部署做出了贡献，慕思荣获得华野总部的表扬。

在薛家湖地区追击杜聿明集团的一天夜间，有人问他“兵团部在哪？”慕思荣机警地反问：“哪个兵团？”“16兵团”，“孙元良兵团在前面”，他边说边向前出其不意将敌人捉住，俘敌6人。在芒砀山战斗中，他们俘敌90多人。慕思荣他们边打边侦察，及时向上级提供情报。由于贡献大，侦察科和侦察营分别记集体一等功。

淮海战役后，部队整编，华东野战军第九纵队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7军。

1949年2月，慕思荣随军长聂风智向长江进军。3月1日抵达无为。当时，部队有不少人对渡江有疑虑，“长江水面宽，无风也起浪，水中有江猪，一拱就翻船”。为了打消这些指战员的疑虑，部队一面进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一面组织训练，干部战士日夜在内河、江边突击学习划船。经过一周的教育和训练，部队从思想到适应水性方面都有显著进步。有一个连队经过苦练，九分钟能划船2000米。他们曾把小船划到江心，又从江心划到南岸，观察敌情。在此基础上，部队组织渡江抓俘虏。他们从太阳州、马头口等地都抓到了俘虏，全军小分队十次渡江八次成功，俘敌30余名。79师侦察队班长徐宗仁五次渡江，三建奇功。班长齐进虎率一个组偷渡长江，在江心黑沙洲被围后，他和两个战士昼伏夜出，侦察敌情，坚持了32昼夜，终于用群众采菱的木盆渡江，把情报带回部队。小分队渡江成功，大大地鼓舞了部队渡江作战的信心。

此时，慕思荣向部队首长建议，由他率领一支部队先遣渡江侦察敌情，为后续大部队渡江总结经验。他的建议得到军部首长的赞同。后经兵团部，第三野战军，直至中央军委的批准，27军党委决定以侦察营一、二连及下属各师的侦察班组成先遣渡江侦察大队，由侦察科长慕思荣和242团参谋长亚冰（章尘）率领，先遣渡江执行侦察任务。

1949年4月6日，在慕思荣和亚冰的领导下，先遣队以“有进无退，有我无敌”的英雄气概，在20里宽的长江水面上，向南岸皖南荻港一带疾进。

慕思荣所乘的指挥船行驶在最前头。他站在船头架起望远镜，边观察敌情，边鼓舞士气。当被敌人发现后，他仍然冒着飞来的子弹，毫无惧色，几次被警卫员从指挥位置拉下来，又几次挣脱仍站在船头高处指挥。他高喊口号，指挥着船向南岸冲去。

登陆后，他们又打破敌人在岸边的封锁与阻拦，冲出包围圈，经过一天的急行军，与其他几艘船上登陆的战友，在预定地点胜利会师。随后，慕思荣他们插入敌后，边打游击，边开展侦察活动。他们破坏过敌人的通讯设施，袭扰过敌人的指挥所，攻打过敌人的江防据点，这些行动打乱了敌人的作战部署，牵制了敌人的兵力，特别是侦察到的准确无误的情报，为渡江战役的胜利做出了贡献。战后，侦察营二连荣获九兵团授予的“先遣渡江侦察连”光荣称号。慕思荣立一等功。他们的英雄事迹后来被写成剧本，拍成电影《渡江侦察记》，深受广大群众的好评。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慕思荣入朝作战时负重伤，回国到北京医院治疗，伤势稍好后，他就转到27军曲阜留守处休养。为了照顾他的身体，组织上为其爱人办理了随军手续，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慕思荣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允许他再回部队工作，组织决定让他转业到地方工作。得知消息后，他闭门哭了三天三夜，他对部队太有感情了，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他不愿意离开生死与共的亲密战友。三天后，他对爱人说，我一辈子听党的话，我想通了，服从组织安排。慕思荣愉快地转业，到山东省劳改局任副局长。人虽离开部队，但他的老首长许世友、聂风智等还时常惦记着这位英雄，对慕思荣的评价是：你叫他抓一个团长，他决不会抓一个营长回来，慕思荣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当南京军区首长得知他身体再次出现问题，就指示有关部门，妥善安排，请慕思荣到南京军区总医院治疗。许多老战友得知他到了南京，都纷纷到医院看望，可见慕思荣是多么受人爱戴。

文革中，造反派对慕思荣进行批斗，污蔑他是假英雄。他理直气壮、坚贞不屈地说：“我工作中有缺点错误，我都承认，说我是假英雄，我不能同意，我是从战斗中打出来的英雄，是广大指战员选出来的英雄，是经过各级组织批准的英雄。”慕思荣不服，造反派就打，他被打成严重的脑震荡。文革后，他虽恢复工作，身体一直不好。特别是有一个记者知道他是全国著名英雄，知道很多鲜为人知的事，就连续几天进行采访，慕思荣因过度激动和劳累，从此失语，病情逐渐加重，竟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时任济南军区政委迟浩田和后任济南军区副政委曲继宁，对老英雄十分关心，亲自到家中探望。地方的同志也积极主动关照，但病情不见起色。1992年慕思荣不幸逝世。

慕思荣在十几年的战斗中，曾两次当选模范，在淮海和渡江战役中各立一等功一次。他带领的侦察营，在三年的解放战争中，涌现了六名华东二、三级人民英雄，两名特等功臣，一名一等功臣。侦察营、侦察科各荣立一等功一次。还有一个英雄集体“先遣渡江侦察连”。他本人于1948年3月9日被华东野战军授予“华东二级人民英雄”称号。1950年9月，慕思荣出席华东军区，第三野战军模范工作者会议和全国战斗英雄代表大会。

                 （作者系原市党史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