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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至辛亥革命时期】中日甲午威海之战

甲午战争爆发

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朝鲜国内爆发了大规模的“东学党”农民起义。日本政府认为这是侵略朝鲜、进而进攻中国的天赐良机,极力怂恿清政府出兵助剿,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清政府应朝鲜政府的请求,决定出兵朝鲜,并据1884年《天津条约》的有关条款通报了日本,此举正中其下怀,于是日本政府以保护使馆与侨民为由,于6月2日派兵入朝,进驻汉城各战略要地。此时清政府才有所醒悟,但为时已晚。日本拒绝了清政府关于两国同时撤军的建议,又提出改革朝鲜内政的要求,以进一步激化矛盾,被中朝政府断然拒绝。7月23日,汉城日军占领朝鲜王宫,劫持国王李熙,成立了大院君李昱应亲日政权。

7月25日,日本海军吉野、浪速、秋津洲3舰,在朝鲜半岛海面突袭中国运兵船与护航舰,击沉“高升”号运兵船,船上800多名官兵遇难;击伤“济远”号、“广乙”号,掳走“操江”号运兵船。同日,日本陆军进攻驻牙山清军。就此揭开了甲午战争的序幕。

8月1日,中日两国政府正式宣战,甲午战争正式爆发。

黄海海战失利

8月3日,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派出定远、镇远、致远、靖远、经远、来远等六舰开赴朝鲜附近海面,追逐日舰,寻求决战。

8月6日,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祐亨,在隔音岛向其舰队下达作战命令。

同日,清政府命令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北洋舰队宜始终持取守势,切勿轻举妄动袭击日舰队;从山东成山角到东北朝鲜沿海鸭绿江口、大东沟,为北洋舰队管制线,其内不准日本舰队行驶,其外北洋舰队不得游弋。

8月7日,日本联合舰队本部和第二、第三游击队及磐城、万国丸、玄海丸、山城丸等20艘舰艇,驶向朝鲜大同江口。

8月8日,日本联合舰队于大东河口召集各舰舰长,布置进攻威海卫的计划和与此有关的规定。

8月9日晨,丁汝昌率定远、镇远、致远、靖远、经远、来远、平远、广甲、广丙、扬威等10舰赴朝鲜大同江口海面巡击。下午5时许,日本第二、第三游击队驶近威海港南口,向南帮炮台连续轰击一个多小时。总兵刘超佩指挥各炮台守军英勇还击,击伤日舰数艘。日本鱼雷艇潜入威海港南口,日岛守军和停泊在刘公岛前的超勇及各炮舰对其猛烈轰击,日舰逃遁。

8月10日清晨,日本联合舰队本部及磐城、万国丸、玄海丸、山城丸等舰艇,驶抵威海港北口,向北帮和刘公岛疯狂炮击。道员戴宗骞、总兵张文宣指挥守军发炮还击,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祐亨得知北洋舰队主力不在威海卫,炮击半小时即命令舰队驶去。

9月12日,李鸿章命北洋舰队护送铭军12营赴大东沟。15日,提督丁汝昌率舰18艘,护送5艘运兵船从大连湾出发,16日驶抵大东沟。

9月17日,北洋舰队与日本联合舰队在鸭绿江口外的黄海大东沟海面,发生了大规模的海战。战事自中午12时左右开始,战至下午5时,战况空前惨烈。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身负重伤,致远、经远、超勇、扬威4舰沉没,副将邓世昌、林永升、参将林履中、黄建勋壮烈殉国,伤亡数百人。日本联合舰队6舰受重创,但无舰只沉没。海战以日舰率先退出战场而告结束。此次海战,北洋海军虽损失惨重,但主力尚存。海战后,李鸿章采取“避战保船”方针,命令北洋舰队从旅顺退守威海卫。

日军登陆龙须岛

日军强行登陆

1895年1月20日(清光绪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日本第二军乘25艘军舰和16艘鱼雷艇驶抵荣成龙须岛附近海面。拂晓,有4艘靠岸,用小汽艇拖着舢板向岸边运兵。龙须岛大西庄清巩军四哨,当即以两磅小钢炮轰击,击沉汽艇1艘,其余返回。日军10余艘军舰靠岸轰击,守岸清军兵少力弱坚守不住而撤离。由山东河防营副将阎得胜指挥的河防军一营,驻守在落凤耩村,毫无抗敌准备,见炮击即西撤。日军连续炮击两小时许,其第二军第二师团1。5万余人开始登陆,向西南方向进犯,午后三时占领荣成县城。次日,日军第六师团1万余人也全部登陆。

双方作战部署

日军的部署是:以第六师团为北路,由师团长黑木为桢指挥,称右纵队。沿荣成至威海大道,经屯侯家、崮山后,转向九家疃,主攻威海南岸炮台。以第二师团为南路,由师团长佐久间左马太率领,称左纵队。循荣成至烟台大道,经桥头、温泉汤进攻虎山一线,然后向北进攻,配合右纵队以切断南岸炮台清军的退路。两路敌军先后向白马河方向进发。当时驻守白马河一带的清军,由总兵孙万林指挥,阻击敌军。其部署是:孙万林率领嵩武左营与福字三队,驻守白马河西岸,正面阻击敌人;阎得胜(此时隶属孙万林指挥)率河防军五营移军桥头村,从侧冀截击、包抄敌人;总兵刘树德率绥军两营驻守孟家庄,在兴隆山和桥头北山修建临时炮台,接应孙万林军。根据战斗部署,孙万林率所部在白马河西岸的白马村构筑了阵地工事。

白马河阻击战

1月25日晚7时,日军先头部队行至白马河东岸,孙万林趁敌军立足未稳,迅速发起攻击,当天是农历除夕,夜色漆黑,日军利用行军探照灯寻击清军,孙万林指挥清军,在临时构筑的工事里,利用敌人的灯光打击敌人。战正酣,阎得胜竟擅自率军遁去,刘树德所率两营绥军亦观望不前,后以他调为借口离开阵地。孙万林孤军奋战两小时,以1,200余人打败了三倍于己的日军,毙敌军官1人,士兵百余人,俘敌3人。清军伤亡2人。日军不支,狼狈溃逃至东豆山一带。不久,日军大队赶来,孙万林军寡不敌众,遂向羊亭转移。

南帮炮台保卫战

1895年1月30日,日本联合舰队主力舰队和第一、第二游击队驶抵刘公岛外海面。其筑紫、鸟海、赤诚、摩耶、爱宕、武藏、葛城、大和等舰,由筑紫舰长指挥,抵威海港南口附近。日本陆军左纵队分左、右两翼,向南帮炮台南侧的虎山和南、北虎口村发动进攻;右纵队分左、右翼和预备三队。右翼队由长谷川好道少将率领,沿海岸佯攻南帮炮台正面;左翼队由大寺安纯少将率领,企图以优势兵力一举攻占南帮各炮台。日军先运兵到浦湾口登陆,经柳家庄、九家疃开往南帮。南岸清军4,000余人,英勇迎战海陆两面之敌,保卫南帮炮台。

摩天岭战斗

1月30日拂晓,日军左翼队向摩天岭发动进攻。岭上筑有土炮台,台上置8厘米口径行营炮8门。守军为新兵,由营官周家恩指挥。大寺安纯驱使日军蠕进。周家恩挥师力战,杨枫岭守军发炮配合,日军尸横山坡。进入雷区,死伤更是惨重。日方当年记载:“我军立即进逼垒下,敌发大炮防战,我军亦乱放山炮迎战。两军战正酣,山动谷鸣,地轴为倾。敌兵在垒下预伏地雷,我军误踰其上,爆然燃炸,黑烟冲天,我军势稍沮。”守军击退日军两次进攻,亦伤亡过半。周家恩身中数弹,仍率余部十名士兵坚守阵地。敌人发起第三次进攻,爬上炮台,又被周家恩部击退。日军以排炮集中轰击摩天岭,山林俱焚,守军全部牺牲,周家恩腿负重伤,肠突腹外,在雪地上爬行十余里,留下斑斑血迹,殁于壁子村西北山沟里。日军在猛烈炮火掩护下,爬上已无守军的摩天岭。大寺安纯正得意地要随军记者远藤为其拍照志功时,北洋海军的排炮对其猛轰,当即毙命。

杨枫岭战斗

清军一个营驻守杨枫岭炮台,由副将陈万清指挥。日军攻占摩天岭以后,右翼队在炮火掩护下,向杨枫岭发起进攻。陈万清奋勇督战,士气极为旺盛,连续打退日军数次进攻。在战斗激烈的时刻,跟随陈万清多年的侄子(一说为表弟)劝其逃走,陈万清拔出佩刀,当众将其痛斩。激战三小时,日军伤亡惨重,畏惧不前,只用山炮轰击,守军牺牲逾半,自行撤离炮台。

龙庙嘴战斗

龙庙嘴炮台位于鹿角嘴之西,深缩港湾内,不易防守。守军仅40人,且无步枪小炮。炮台西坡之水雷营,有水雷营学生300余人,均无武器装备。日军左翼队从摩天岭向龙庙嘴进犯。南岸统领总兵刘超佩,毫无御敌准备,只顾个人逃命。水雷营学生,也闻风逃散。炮台守军虽然英勇抵抗,但寡不敌众,皆壮烈牺牲。

鹿角嘴战斗

日军左翼队利用龙庙嘴四门24厘米口径平射炮,向鹿角嘴炮台轰击。鹿角嘴炮台的围墙被轰倒,日军冲入。守军无近射武器,人数又少,抵敌不住,大部分牺牲。邵景伦等士兵身已负伤,隐蔽于炮台洞中。夜里,爬出洞口,砍死10多个守炮台日军,安然离开炮台。

百尺崖所战斗

百尺崖所是座石砌小城,只有南北两门。守军是新兵,营官为何大勋。日军右翼队从杨枫岭进攻百尺崖所城。何大勋登城指挥,士兵利用“抬杆”(土炮)射击扑向城墙之敌,城角上两门曲射炮密切配合,打退敌人数次进攻,南城门被轰塌,守军与敌展开巷战,牺牲逾半。他们且战且退,与城西北右营张友志军会合,拼死阻击敌人。张友志、何大勋等中弹牺牲。敌人进入营盘,守军80余人突围西去。

所城北战斗

所城北炮台,是南帮炮台群中最小的一座。守官鲍义壁战前借故离职,徐哨官升为帮带。日军右翼队攻占百尺崖所和右营盘以后,即对所城北炮台发起攻击。徐哨官带领士兵英勇抗击,消灭敌人数十名,守军全部壮烈牺牲。

赵北嘴战斗

赵北嘴炮台是威海最大的炮台,设有五门大炮。但东南山顶高于炮台,炮台的大炮不能控制东部海面。1月30日下午,日军海陆夹攻。守军机智沉着地迎战。他们掌握敌舰出战的规律,大炮提前瞄准,击沉敌舰一艘。在紧要关头,管旗墩的士兵溜走,致使炮台与外界失去联系,敌人逐渐接近炮台。守军同爬上炮台的敌人展开肉搏,牺牲甚多。下午一时许,日军在炮台上刚把日本旗竖起来,“炮台突然坍塌,台上日本兵飞入空中”。此是丁汝昌的敢死队员乘鱼雷艇去炸毁的。敢死队刚从炮台撤到鱼雷艇上,“艇亟退,而巨石盘空下,当泊艇处坠水,激波入空际,退稍缓,人艇并碎矣”。至此,南帮各炮台被日军占领。

南、北虎口战斗

同日拂晓,日军山口素臣少将指挥左纵队右翼队,同时向南、北虎口清军两据点发起进攻。防守南虎口的绥军两个营,在统领戴宗骞亲自率领下,头一天从南、北竹岛赶来,有行营炮四门;北虎口的守军系巩军中营和前营的主力,有700余人。日军在虎口南山架设行营炮,双方展开炮战,未分胜负。戴宗骞见敌攻势甚猛,即突然下令撤退。撤至长峰村时,戴宗骞害怕敌人追击,又下令将部队解散,自己逃往北帮炮台躲藏。此间,北虎口的战斗还在激烈进行,从晨至午,清军打退敌人多次进攻,牺牲多半。最后被日军南、北夹击而失败。

虎山战斗

在日军右翼队进攻南、北虎口的同时,日军左翼队在贞爱亲王指挥下,从温泉汤出动进攻虎山。驻守虎山的两营绥军,奋勇杀敌,步炮密切配合,日军伤亡惨重。据日方记载:“敌兵据住便利的阵地,猛烈向我军瞰射,我兵甚是苦战”。但是,由于贪生怕死的指挥官刘树德弃军逃窜,绥军遂自行溃散,虎山被敌占领。敌向北进至凤林村,与占领南、北虎口的右翼队会合,切断了由南帮炮台撤退下来的七、八百名清军的退路。在这紧急关头,丁汝昌亲自指挥靖远舰,率镇南等四艘炮舰驶至杨家湾附近,用排炮向日军轰击。日军不支,仓惶退走。被围清军在陈万清率领下,向西突围,数十名士兵自愿留下掩护。在突围时,陈万清身负重伤,士兵死伤百余名。掩护部队突围的数十名士兵也只剩十多人。他们宁死不作俘虏,在弹药用尽后,砸毁枪支,全部投海,表现出崇高的民族气节。

在保卫南帮炮台的战斗中,敌我双方伤亡都很大。据日方记载,日军自步兵十一旅团长大寺安纯少将以下,死伤将卒共228人。请军伤亡2,000余人,其中管带以下军官近50人,战场遗尸即达700余具。

孙家滩伏击战

1895年1月30日下午,日军第二师团从凤林村退至宋家洼,慑于港内北洋舰队的炮火,不敢沿海边的大道直趋威海卫城。欲从西路进攻威海卫城。当夜,露宿曲阜村附近。次日大雪,日方记载:“此日严寒,号兵要吹传令号,亦因管口冻冰不能吹”。日军为烤火取暖,将周围各村居民木器抢掠一空,连民房的门窗也拆除无余。扼守西路的清军有提督孙万林的8营(包括阎得胜原统率的5营),总兵李楹的福字3营,均驻扎在孙家滩村附近。一队日军身穿绥军服装,伪称东路败兵,在孙家滩以东与孙万林探兵相遇,突然开枪。孙万林率队将其击退。日军骑兵又至,孙万林率军力抵,伤敌3人,俘虏1人,余敌狼狈窜回。

2月1日,日军第二师团主力第四混成旅团,向威海西路进犯。清军早做防守部署:孙万林率嵩武左营福字3队,防守羊亭河南岸大堤,从正面堵击敌军;李楹福字3营驻守港南村,预防敌军迂回包抄后路;阎得胜率靖健等5营,驻守小西庄和港头村,既防敌军偷渡羊亭河,又可接应孙万林部。

1日黎明,日军进犯,孙万林事先率军设伏以树丛作掩护,打击敌人。从早晨至下午,激战七个多小时,击退日军数次猛扑。敌军企图从南面包抄孙万林的后路,李楹军迅速予以截击。阎得胜率队撤退,羊亭河以北阵地陷入敌手。孙万林孤军奋战,难挽不利战势,撤至酒馆。这场战斗,毙敌500多人,伤敌不计其数,获枪479支。清军伤亡87人。2日,清军在酒馆召开将领会议,孙万林遵旨将阎得胜斩首。

北帮炮台失陷

在威海港湾北帮的丘陵上,筑有北山嘴、黄泥沟、祭祀台三座炮台,与刘公岛炮台相呼应,共守威海北口,守军为绥军六个营,其中有一营为水雷营。统领为戴宗骞。

戴宗骞以作购粮基金的名义,克扣每个新兵三个月的饷银中饱私囊。并强迫士兵做各种苦工,驱使士兵逃跑,以便吞没兵饷,士兵恨他入骨。戴宗骞的统领营定额为500人,实际不足300人。1月30日逃散两营,到南帮作战败退至长峰寨时又解散两营。这样,北岸守军仅剩两个营,且多为新兵。丁汝昌调派前广甲舰管带吴敬荣,率200多名水兵助守北帮炮台。

2月1日,丁汝昌亲往北帮研究“战守之策”。戴宗骞当面答应“派人四处招集溃军”,但后并未行动。丁汝昌有鉴于北帮兵力单薄,难以固守,作了炸毁北帮三座炮台的部署,以防为敌利用。这天夜里,吴敬荣所带200多名水兵和北帮仅有的一营绥军又都逃散了,只剩下戴宗骞及其19名随从人员。

在丁汝昌亲往北帮研究“战守之策”时,日军以大股在羊亭与孙万林接仗,而潜师由南帮炮台沿海边小道趋袭北山嘴炮台。日军第二师团第四混成旅团从孙家滩沿宁海大道东犯,先驻扎城西仁柳庄、寨子一带,然后占领了威海卫城。

2月2日,丁汝昌又亲往北帮,强令戴宗骞去刘公岛,下令敢死队炸毁所有炮台和弹药库。他回到舰上时,日军已占领北帮炮台,大量军用物资落入敌手。《东方兵事纪略》写道:“是时,威海之防,除守口炮台及陆路炮台外,尚有行营炮五十余尊,其台炮、行营炮大小炮弹足击一百五十出,水雷营电光灯、枪弹、饷银,凡军需器械储蓄甚厚,尽以予敌。于是威海之防尽堕,而海军益不可支矣。”

威海港决战

在日本陆军进犯威海南岸炮台的同时,日本联合舰队对北洋舰队也发起了攻击。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指挥全军在威海港同敌人进行决战,击退敌人多次进攻。

1月30日,丁汝昌登靖远舰,率镇南、镇西、镇北、镇边四舰,支援南帮守军,指挥各舰与刘公岛、日岛炮台互相配合,全力守御威海港南北两口。敌舰队大部分退走,只留第三游击队于港外。丁汝昌派来远、济远两舰,猛轰被敌占领的鹿角嘴、龙庙嘴,将两炮台的八门大炮全部炸毁。在北岸,他除了下令炸毁北山嘴、黄泥沟、祭祀台三座炮台以外,还派鱼雷艇焚毁了北岸渡船。

2月3日,日军海陆夹击北洋舰队。丁汝昌指挥各舰英勇抗击。双方炮战异常激烈,“巨弹交迸,坠入海中,猛响如百雷齐发,飞沫高及数丈”。日舰筑紫被炮弹击中,死伤6人,日舰葛城亦中弹受伤。炮战终日,日舰始终不得靠近港口。

2月4日夜,日军15艘鱼雷偷潜南口,对定远、来远、威远等舰施发鱼雷,定远舰受伤。敌9号艇被击中,爆炸飞裂,死伤8人;敌12号艇死3人,伤1人;敌22号艇触礁倾覆,铃木少尉毙命。

2月5日,日军22艘战舰驶抵威海港南北两口,进行炮击。北洋舰队及刘公岛、日岛各炮台英勇还击,又一次将敌舰击退。

2月6日,敌鱼雷艇5艘再次进港偷袭。来远舰中雷倾覆,练舰威远、差船宝筏中雷沉没。同日下午,日海军和占领北岸的日陆军,再次轰击刘公岛和北洋舰队。丁汝昌令各舰与黄岛、刘公岛、日岛各炮台配合,向北岸回击,封锁威海港南北两口,双方炮战良久,敌舰再次被击退。夜里,丁汝昌令鱼雷艇管带王平,率鱼雷艇队袭击敌人。王平却与鱼雷艇管带蔡廷干等密谋逃跑。

2月7日上午7时,日军开始对威海卫守军和北洋舰队实行总攻。刘公岛炮台守军奋勇还击。据日方记载:清军炮火“命中极精确,无数炮弹飞来,在我诸舰前后左右坠落”。开战不久,旗舰松岛即中一弹,击毁舰桥,打穿烟囱,“舰队航海长高木少佐、航海士石井少尉及森少尉候补生三将校受伤”。战至八时许,敌桥立、严岛、秋津洲、浪速四舰也被击伤。吉野中弹,“击碎速射炮楯及第二号舢板,破坏上甲板舱室并传令管数条,死士兵二名,伤士兵四名”。与此同时,日军海陆夹击日岛炮台,守卫日岛炮台的只有30名水兵,但他们勇猛激战。据日方记载:“此役,敌炮台颇能战。以八门大炮抗击我舰队二十余只,运转巧妙,猛射我各舰”。日舰吉野中弹,士兵死2人、伤5人。松岛被击中,航海长以下官兵伤5人。扶桑舰死伤11人。这时,王平率13艘鱼雷艇和飞霆、利顺两船,竟然从北口逃跑。日舰发现后,立即追击。北洋舰队鱼雷艇,有的被击毁,有的被捕获,只有王平等少数人逃到烟台。双方炮战正酣,日岛两门大炮被击毁,火药库中弹起火,丁汝昌下令守军撤至刘公岛。港内剩下12艘舰船,形势危急。丁汝昌毫不动摇,指挥各舰对敌开炮,又击中敌扶桑舰,敌死伤1人。

2月8日黎明,刘公岛上的水师学堂、机器厂、煤场及民房等,均毁于炮火,港内战舰只剩11艘。丁汝昌率部竭力战斗,他派出可靠水手怀揣密信,凫水登岸去烟台,向登莱青道刘含芳求援兵。

2月9日,敌舰10余艘列于威海港南口,与南北两岸陆军同时向港内轰击,清军伤亡百余人。丁汝昌登靖远舰驶近南口,与敌力战。刘公岛诸炮台也猛烈发炮。黄岛炮台击毁鹿角嘴敌大炮一门,刘公岛炮台击伤敌舰两艘。战近中午,靖远舰被赵北嘴敌炮击中搁浅,“弁勇中弹者血肉横飞入海”。

2月10日上午,北洋舰队击退敌从威海港北口偷袭的鱼雷艇,继而还击南北两岸发炮之敌,达三小时,港内仅存战舰四艘、炮舰六艘、练舰一艘,弹药将罄,粮食亦缺。下午,丁汝昌派广丙舰炸沉搁浅的靖远舰。刘步蟾也派人炸沉搁浅的定远舰,夜里愤然自杀,实践了“苟丧舰,将自裁”的誓言。

2月11日晨,敌鱼雷艇又乘风雪偷犯南北两口,被击退。上午十时许,敌军又开始水陆夹击,日舰十余艘冲进南口,轰击刘公岛东泓炮台。守军日夜苦战,疲惫不堪,但仍奋力抗击,连续击伤敌天龙、葛城、磐城三舰,天龙舰副舰长中野大尉血肉横飞,死伤14人,日舰退去。南岸敌炮仍狂轰不已,东泓两门大炮被击毁,守军伤亡殆尽。当晚丁汝昌接到密报,得知王平逃到烟台,向登莱青道刘含芳谎报威海已失,刘含芳据此报告山东巡抚李秉衡,途中援兵即被调往莱州。丁汝昌最后一线希望虽然破灭,但仍同敌决战,连夜召集各管带、洋员会议,毅然提出:“鼓力碰敌船突围出,或幸存数艘,得抵烟台,愈于尽复于敌。”洋员和牛昶昞等早有密谋,均不答应。丁汝昌又几次派人将镇远舰炸沉,也无人动手。事已至此,他于12日晨自杀殉国。

刘公岛失守

日军诱降

1895年1月25日,丁汝昌接到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祐亨的“劝降信”后,说:“予决不弃报国大义,今唯一死以尽臣职。”他遂将敌人的诱降书上交李鸿章。

洋员策降

日军大山岩和伊东祐亨看到威海港硬攻不下,诱降不成,便采取围困的办法。每天海陆两路轮番轰击刘公岛及北洋舰队。北洋舰队的总教习英人马格禄和美人浩威等在刘公岛俱乐部策划投降,派英人泰莱和陆军教习德人瑞乃尔于夜间去劝丁汝昌:事实至此,徒多杀生灵,无益也,请以船械让敌,兵民尚可保全。丁汝昌严词拒绝泰莱等的劝降,说:“我知事必出此,然我必先死,断不能坐睹此事!”他遂向全军将士发布命令:“援兵将至,固守待命!”

2月10日瑞乃尔等到旗舰镇远舰上对丁汝昌说:“兵心已变,势不可为!”北洋海军威海营务处候补道牛昶昞随声附和道:“众心离叛,不可复用。”丁汝昌怒斥:“汝等欲夺汝昌,即速杀之!吾岂吝惜一身?”次日,马格禄、牛昶昞指使一些兵痞持刀威逼丁汝昌。丁汝昌召牛昶昞说:“吾誓以身殉!”并命其速将提督印截角作废,以防有人盗印投降。

清兵反降

日军进犯威海期间,中国士兵严防敌人从内部进行破坏,积极与日本特务作斗争,夜间加强站岗巡逻。1月16日夜,有七个日本特务在刘公岛东疃善茔地向岛外敌舰打信号,全被中国士兵逮住处死。洋员进行策降活动时,许多士兵持枪将洋员们包围,与其进行说理斗争。当牛昶昞与日军签订降约时,士兵们奋起炮击,以示对投降派的愤怒声讨。

叛徒投降

丁汝昌、张文宣自杀殉国后,牛昶昞召集诸将领和洋员议降,共推护理左翼总兵署镇远舰管带杨用霖主持投降事。杨用霖宁死不降。当即严词拒绝,用手枪自击口中身死。于是,牛昶昞便与马格禄、泰莱等洋员商定,由美人浩威起草投降书,伪托丁汝昌的名义向敌投降。投降书全文如下:

伊东舰队司令长官阁下:

为咨会事,照得本军门前接佐世保提督(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之误)来函,因两国交争,未便具复。本军门始意决战至船没人尽而后已。今因欲保全生灵,愿停战,将在岛现有之船及刘公岛并炮台、军械献于贵国,只求勿害中西官员、兵勇、民人等之生命,允其出岛归乡,是所切望。如彼是允许可行,则请英国水师提督为证。为此具文咨会贵军,请烦照查,即日见复实行。须至咨者。右咨。

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八日

伊东祐亨复书如下:

拜读贵翰,敬悉一是。小官因拟日接收现属台端所有之舰船、炮台及其它全部军用品。至于其时刻、方法等细节,当于明晨台端对本书作确答时协商。军用物品一切缴交小官至后,小官当令我舰船一艘安全护送台端来函中所指定之人员及台端一同至双方认为妥善之地点…………至于台端欲以英国舰队司令官为保证人一项,小官认为并无必要。盖台端军人之名誉,实小官所坚信不渝者也。兹将搁笔,小官希望台端于明朝十时以前对本书作一确答。

2月13日上午,清舰镇中号到日军旗舰松岛号近旁,军使将“丁汝昌的复书”交给伊东祐亨:

顷接复函,深为生灵感激。承赐礼物,际兹两国有事,不敢私受,谨壁返,并致谢忱。来函约定于明日缴交军械、炮台、舰船,为时过促,因兵勇卸撤军装、收拾行李,稍需时候,恐来不及,请展限。定于华历正月二十二日(2月16日)起,由阁下进口,分日交收刘公岛炮台、军械并现在所余舰船,决不食言,此复,肃请台安。诸希垂察,不宜。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八日

2月14日,牛昶昞向日军交出威海卫海陆军官、洋员名册及兵勇军属统计表,计陆军2,040人、海军3,084人,合计5,124人。当夜与伊东祐亨在日军旗舰松岛号签订《威海降约》,将镇远、济远、平远、广丙四艘战舰和镇东、镇西、镇北、镇中、镇边六艘炮舰,以及刘公岛各炮台和岛上军用物资器械,全部交给日本侵略军。2月17日,日本联合舰队进威海港。